第(2/3)页 他盘腿坐着,徐徐闭上了双眼,性意笼罩之下,自身体内情况霎时一览无余:那如金铁一般,却又有血肉之质的心脏每每跳动起来,便将一股股沾染了本源力量的血液泵入血管之中,流向周身。 而在本源力量洗礼之下,他自身的五脏六腑首先生出变化,亦有几分显现出金铁之质的迹象。 不过‘东流岛本源’虽然饱满,但毕竟已经与苏午的心脏交融,是以他体内诸多脏腑转化本源的程度远远不及心脏,更不提周身骨骼、血肉以及皮囊了。 踏足大唐土地以后,东流岛本源为苏午带来的诸项能力大都还存在,只要双脚立足于大地之上,便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山川龙脉之中的密藏,但是大唐土地之下的龙脉,他却再不能如在东流岛那时一般,可以轻易搬动了。 盖因大唐土地之下,各道龙脉亦有其根源。…. 苏午如今则能稍微感受到那潜藏于龙脉深处的种种本源。 山川密藏纷涌而来,未有断绝。苏午盘腿坐着,愈发感觉自身仿似化成了一棵树,在此间生了根,又好似变成了一座小山,在年积月累之下,小山亦在慢慢增高,变作高山大岳。 化为群山与巨树非是他的本意,虽然本源密藏时刻让他生出此种感觉,乃至‘自我’都在源源不断地密藏哺育之下,逐渐变得淡漠,出离诸般情绪,但他自心里仍希望自己能保持活人的身份,是以时时刻刻都要以性意勾连天理神韵,洗礼自身,不令自身在这密藏积累的狂潮中,迷失却自己。 “天、地、人…… 或许人王成就的极致,亦不该只是如商时的人王一般,而应能主理阴阳,调伏天地,令天地人和,万物统谐运转。 ……这该是圣王之道。”苏午感应着三种不同的力量在体内交融,忽然生出些许感悟来。 他的性识如滔滔大江,顺着山川龙脉发散出的‘触须’,反而浸润于四下的细小龙脉之中。 性识于周遭龙脉巡弋时,苏午感应到与龙脉水脉周遭居住的生灵存在,由天地间混成一团往复奔流的劫运,察觉到厉诡的所在。 于是,他便借由周遭龙脉交结的位置,将一缕缕薪火移转了过去,以抗御厉诡的侵袭。 …… 笃笃笃! 敲门声在野庙外不断响起。 庙中的父亲紧紧抱住了尚且年少的孩儿,眼神畏惧地看向那两扇黑漆木门,怀中的孩儿微微颤抖,两人的神色都是一样的绝望。 “遭诡嘞,这破庙也不安全哩…… 崽啊,那墙边有个洞,待会儿额去引开外头地诡,你从墙边那个洞跑出去,得赶紧跑嘞……”满脸皱纹的老父亲拍了拍怀中的孩儿,看他还是恐惧地哭个不停,虽然他自己此下也甚是害怕,但面对孩儿还是鼓起了几分勇气,鼓着眼睛道,“你这崽娃子,哭个甚么? 要似运气好,咱两个都能跑得。 莫害怕,只管跑就似了!” 他一边说,一边擦着孩儿的眼泪,待孩儿抽抽噎噎地答应了以后,便把孩儿往墙洞那边推,他自己战战兢兢地走到庙门口,装着胆子朝庙外喊了一声:“谁,谁啊?!” “额! 你婆姨都不认识咧?”门外的女声答应得十分爽朗。 老父亲听到那个爽朗的女声,愣了愣神,脸色一下有些恍惚起来——他的妻都死了七八年了,怎么会在野庙外头叫门! 这分明就是个诡啊! 苍老的中年男人发着抖,看墙洞那边的儿子也愣在原地,他连忙摆手引起儿子的注意力,让儿子打起精神,莫被哄过去了,接着与门外的东西说道:“你不似额婆姨,额婆姨早就没了! 你似谁?!” “额是你老娘咧,崽娃子,连老娘都不认识哩……”那门外的声音陡又变得苍老。…. 听到门外老妇人的声音,中年男人本就已极脆弱的心理防线,这下陡地崩溃了! 他临走前安顿好好娘了,怎么在这里又听到老娘叫门了? 家里的老娘难道出事了,变成诡来找自己?! 一念及此,中年男人拉开门栓,朝门外一看。 门外像是洒着一片雪的空地上,就站着个颤颤巍巍的老妇人,那老妇人冲中年男人咧嘴笑着,脖颈上的脑袋一骨碌落在了地上! “娘咧!” 中年男人哭号一声,慌忙伸手去接—— 他脖颈一凉,冰冷诡韵顺着脖颈往脑顶袭去—— 这时候,已经被搬空、连道香案也不剩下的空庙里,忽然燃起了一堆金色的火焰! 那老妇猛地啸叫了一嗓子,化作一道黑烟冲天而去! 中年人跟着回过神来,看看脚下腐烂的人头,再摸摸自己的脖颈,顿时后背上满是冷汗。 ——方才他伸手去接那个人头,只要再晚半分,双手只怕就得捧起自己的脑袋了! “崽啊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