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一座座房屋接连排布, 围着几重山峦绵延一里多地。 在这个村子里,苏午终于看到了‘生气’。 此下正值初晨, 村落间,一座座房屋的烟囱里冒出阵阵炊烟。 屋院里, 有老人淘洗着米粮, 壮年男人将一袋袋粮食在院中的空地上铺开,趁着今时难得的艳阳,将粮食曝晒干燥, 妇人倚着门框,睡眼惺忪地将碗里的剩饭菜,倒入院里黄狗的饭盆中, 顺便给满地乱跑的母鸡撒一些吃食。 环山的道路上, 有农人弓着背,背着竹筐里的农具,往山梁上自己开垦出的几块荒地走去, 有人聚在村口的大树下闲聊, 有三三两两的孩童追逐着一只花猫, 花猫拖着尾巴小跑,轻盈地躲过几个孩童的追扑。 这个村落与前面那几个遍是无头尸体的村落,相隔了数重山峦,看得此间这般生机勃勃的情景,苏午都忍不住生出猜测:或许是那只厉诡未有侵袭到这个村落来, 他们还不止外界消息,幸免于难。 但他随即又抹除了自己脑海里的所谓猜测。 那般猜测, 不过是一个妄想而已。 当下这个村子,已经遭到了厉诡侵袭,证据便是——追逐着花猫的孩童们听到了家长的呼喊,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孩扭回头去,回应母亲的呼唤声。 他脑袋扭过一百八十度, 正正对着身后招手的母亲。 而他的身体还往相反的方向奔跑着, 小孩满脸甜笑地回应了母亲,就又倏忽转回头,继续和小伙伴颠颠地玩耍了。 伙伴们对他先前表现出的诡异模样视若无睹。 村口大树下, 与几个村妇聚在一起,一边聊天,一边梳头的妇人, 或许是觉得脑后的头发太难梳理到, 便双手托腮, 把脑袋从脖颈上托了下来。 她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,一手拿木梳梳着脑后的头发, 手里的脑袋笑盈盈地与几个村妇言语着什么。 …… 这个村子里,处处可见先前那般诡异的情形。 村落看起来富有生机, 其实此间已经没有了真正的活人。 这些诡化的人们,之所以还没有变成无头尸体, 仅仅是因为,那只厉诡还未再次凑足一千人,未有更换下一个新身份而已。 忽然, 村口大树斜对着的一处房屋里,有个穿补丁短打衣裳的青年从屋中走出,其正好看到了那托着脑袋梳头,与邻里笑闹着的妇人, 那青年神色顿时变得慌张, 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屋子。 他造成的动静,引起来村口大树下那几个妇人的注意。 妇人们看到他连滚带爬地背影,都笑得前仰后合。 有人笑得脑袋都掉进了怀里。 这整个过程,都被苏午尽收眼底。 他思忖着开口道:“这些人的诡化程度都是各不相同的。 有的村民可以轻易摘下自己的脑袋,诡化程度已经极深; 但有的村民仅能把脑袋扭转到非正常的角度,诡化程度稍次; 有的村民脑袋依旧正常地安放在脖颈上,不能进行任何非正常的扭动,但他们对别人可以轻易摘下脑袋、能够把脑袋扭转到非正常弧度,这种种现象,已经习以为常。 这部分村民的认知已经像师父说的那样,被扭曲了。 还有极少一部分村民, 就像刚才那个逃跑的青壮。 其未必没有被厉诡留下‘杀人印象’,但认知还是正常的,诡化还未开始。” 苏午所见的情景, 亦为老道所见。 老道听到苏午的言语,转头看向了他,出声问道:“少年人究竟想说甚么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