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5、步虚词终-《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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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都说‘不平则鸣’,青鸾既然心有不平,便不可能永远沉寂,终归有放声长鸣之时。”

    “这三千年忍气吞声,也该有个尽头!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最后,西州。

    鹓鶵一族没有元婴期以上的大能撑持,从一开始便是五凤中的短板,这一刻尤其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凌青月等人拼命撑持,却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,在浩渺无边的魔气面前,不过是沧海一粟,杯水车薪。

    “至少,如果能使出灵火……哪怕要以魂魄为代价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行!我们的血脉太稀薄,用不了五凤灵火!”

    “可恶,凌宗主和嫡脉的长老都在做什么?天魔复生,他们当真毫不关心吗?!”

    五凤皆有驭火之术,只是不如凤凰火一般效果拔群,能够涤荡一切邪魔外道。

    在灵力不足的情况下,若是点燃灵火,以自己的神魂为引,便能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
    “还愣着做什么?!”

    凌奚月额角渗出一层薄汗,转向一边死里逃生、不知所措的凌川等人叱道,“若是不能阻止天魔,今日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!你们都是父亲的弃子,事到如今,难道还不明白吗?!”

    “鹓鶵——我们从来都不比任何人高贵!一朝天地倾覆,覆巢之下焉有完卵,你我都不过是草芥而已!!”

    凌奚月不擅长这种义正词严的演说,但他擅长模仿舒凫,模仿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,每一处慷慨激昂的顿挫。

    幸好,他一直都是个优秀的演员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也许是为凌奚月不同以往的气势所震慑,凌川面色惨白,战战兢兢地举起一只手来。

    “我,我干。我还不想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,我也不想啊!”

    “我们需要做什么?只要把灵力注入阵法之中吗?”

    “呜哇啊啊!好痛啊!!”

    “喊什么?”

    凌奚月沉下脸厉声道,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,“这点痛都承受不了,也好意思以神鸟后裔自居?”

    “谢长老所言不虚,你们——我们算什么鹓鶵?与其他五凤相比,我们凌霄城,就是一窝毫无用处的鸡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我还有血脉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咦?”

    凌奚月原本只是百般郁结之下,明知无济于事,还是半带赌气地将灵力注入其中。

    然而,令他震惊的是,不仅净魔大阵接受了他的灵力,而且在他指尖,还跃起了一朵金莲似的小小火焰。

    ——五凤灵火!!!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倏然。

    在他耳边,掠过了一道威严、陌生,却饱含着慈悲和温暖的声音。

    【孺子可教也。】

    【鹓鶵一族堕落至此,你这小儿,倒有几分似我当年。】

    ——而后,灵火光芒大盛,仿若一朵金莲在他掌心盛开。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那是从未有过的奇迹。

    本该依赖于五凤血脉的灵火,在凌奚月的血脉遭到剥离后,借由鹓鶵先祖的一声“孺子可教”,依附于他的神魂之上。

    【去吧。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。】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凌奚月如遭雷击,震撼失神,近乎无措地注视着自己掌心的火焰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无可辩驳的,鹓鶵的证明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茫然地张了张嘴,还没发出半点声音,便只觉得脸颊一片冰凉,竟是有泪水簌簌滑落。

    数十年压抑于心的委屈和酸楚,如同潮涌一般,瞬间淹没了凌二公子如簧的口舌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不停地、不停地流泪。

    对不起。

    对不起。

    我做了许多错事,对不起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透过朦胧的双眼,凌奚月抬头仰望,再一次看见了舒凫的身影。

    她从大鱼背上一跃而下,独自在肆虐的魔云之中驰骋,如同划过夜幕的流星。

    五州大阵将成,猖獗的魔气开始退缩,犹如苍茫夜色在曙光面前一寸寸溃败,不得不将天空让给朝阳。

    “————”

    舒凫手握长剑,直视前方,头也不回地冲上云端。

    向上走。

    向上走。

    向上走。

    迎着黑云压顶的绝望,风刀霜剑的摧折,她目不斜视、心无旁骛,只是一心一意地向上走。

    扶摇万里,凤鸣九霄。

    肉身一次次被摧毁,又一次次在灵力运转之下复原。

    她知道,天魔就在前方。

    聚集的魔气消散之后,赵九歌也不过是个强大的修士而已。

    ——既然是活物,就没有她斩不了的道理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她胸口的守心鳞一阵灼烫,耳畔响起了江雪声坚定有力的声音。

    仙音飘渺,一如初见。

    【五州净魔大阵——阵成。】

    【凫儿,去罢。】

    在逐渐消散的魔气之中,舒凫看见了一道黑衣飘摇的身影。

    赵九歌脸上有冷漠,有轻蔑,有阴郁的恶意,也有难以掩饰的惊诧之色。

    他实在想不到,舒凫能够来到这里。

    ——若是只有我一个人,的确无法来到这里。

    舒凫这么想着,抬起布满伤痕的左手,用力按住了隐隐发热的胸口。

    她的肉身受创过重,已经有些站不稳了。

    幸好,昭云预先藏了很多工具兔在画卷中,这会儿大群玉兔汹涌而出,硬生生撑住了舒凫的身体。

    赵九歌察觉她将灵力尽数付诸于剑上,心念电转间,一道沛然掌力直奔舒凫面门,欲在她出剑之前将她击毙。

    但是,这一掌终究未能成行。

    “天魔,久违了。”

    江雪声横琴挡在他身前,眸光冰冷,头一次没有面带微笑,“多年不见,你长得还是这么难看。”

    五州大阵几乎耗尽了江雪声的灵力,赵九歌这一掌又足以开山裂石,他如今的状态并不比舒凫康健多少。

    但是,他一步都没有后退。

    “你丑到我了。希望你自觉一些,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。”

    而后——

    阵成,剑出。

    浩然剑光如同倾城雪浪,刺痛了赵九歌的双眼。

    长夜终有尽时。

    那一日,在黑暗中高举火炬之人,终于迎来了明亮的天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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