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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一秒。映入他眼帘的是老三苍狼只剩下半截的身子，头颅已经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白狼感觉自己头脑“嗡”地一下，眼前一黑，险些瘫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这时。郭瞎子、熊狼、骨狼等人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每个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，噙着极度的愤恨。

    但除了愤恨之外，似乎还多了一些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一些名为“恐惧”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们面对着面，久久未能说话。

    半晌。从骨龙口中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：

    “大哥，人活一口气，树活一张皮。老三死了。咱们整顿人马，和他们拼了吧！”

    然而话音落下，却是没有一个人接茬。

    骨龙脸色一白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是终究没能再说出什么来。

    “白狼大人，咱们以后……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问话的是郭瞎子。在所有人中，他看上去神色最为平静，仿佛看破了生死一般地，老僧入定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将目光一齐望向白狼。

    他们的眼神是复杂的。

    也许，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希望听到白狼说出那句，他们自己不敢说出的话——

    报仇。

    但心底里，他们却又知道不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他们怕了。

    真的怕了。

    让他们向那样的仇人报仇？

    连子弹都不怕的仇人？

    去哪儿找人？

    又拿什么去报仇？

    所以，那句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，实际上是——

    算了吧。

    说出这句话，仿佛一切都将过去。

    唯有那二十几个兄弟，与老三的死，是绕不过去的。

    因此没人愿意开口。

    他们既胆怯，又不愿意被当做懦夫。

    终于，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，白狼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，大家就忘了吧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一齐抬起头，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，却终究没有人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老三的尸体，以及死去的那些兄弟，我会派人厚葬。但今天的事，大家日后都不要再提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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