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-《公子的江山武林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破庙残破的大门前蹲坐着两名东瀛武士,正吃着酒小声交谈。南宫玉绕到庙后,见四周无人飞身上房,一丁点声音也没出,掰开瓦片向里面望去。

    只见庙堂里有六名东瀛人正在聊天,其中一人就是唐峥。另外佛龛前还有两张床,躺着一男一女,男的脸色憔悴,睡得昏昏沉沉,女的在默默垂泪,怀中还抱着一个一岁大男婴。南宫玉认出那男的就是真正的太子朱载垕,女的就是太子妃李氏,怀中抱着的是小世子朱翊钧。谁敢想在这一间破庙里竟关押着大明未来的两任君王。如果东瀛人没有那么多想法,而是直接杀了他们,大明已然乱成一团。好在两位世子都平安无事,现在更不可能让东瀛人的阴谋得逞。

    他正准备打出火焰弹的时候,忽然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药味,他这才现破庙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人,一个女人,一边拿扇子熬药,一边看着一卷书。当看清那女人的容貌时他浑身一震,竟是许久不见的秀子。

    南宫玉心的沉了下去,他曾想过如果再见面的话可能就是仇敌,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。“绑架太子”是板上钉钉的的死罪,就算是自己也护不了她。想到月光下的夫妻誓言,海岛上的相爱缠绵,他怎忍心把妻子送入大理寺非人的牢狱。想到这里,他将火焰弹重新收了起来,决定自己解决这件事。他忽然想到了在少林寺偷袭自己的东瀛高手,那人功力绝不在‘八大高手’之下,不知会不会也在这里。他虽然没见过那人的相貌,但是那种高手举具备的气质是可以感觉出来的,他又仔细观察了庙堂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,确定那个人不在这里时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他直接从房顶跳了下来,落在了太子和李氏的前面,只要那名东瀛高手不在,他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。东瀛人一阵骚乱,纷纷拿起兵器朝他围拢了过去。秀子娇躯一颤,手中书落地,秀目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,也拿起忍者刺围拢上去。她早知南宫玉不但没死在海上,还当上了王爷,这次前来京城行动既想见到他,又怕见到他,二人的身份已不同,如今只能刀剑相向。

    唐峥脸上杀气腾腾,南宫玉非但是他的情敌,还帮助唐凡夺取了自己的门主之位,害得自己流落他乡,好如丧家之犬。他拜入甲贺谷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报复唐门,尤其是唐凡和南宫玉。

    南宫玉淡淡道:“我既然在这里,你们的一切阴谋诡计就休想得逞,看在殿下尚无损伤,尔等若立即离去,我可以不杀你们。”他这么说全是为了秀子,不然他才不会大善心。

    他在京都踢馆的名气犹在,但这批东瀛忍者却不认识他是谁,有几个年轻气盛的见他只有一个人,喝骂道:“八嘎!太嚣张了!让我们来领教一下!”

    秀子是他们的头领,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,但还是有一个年轻的忍者想在秀子面前表现一下,挥动武士刀砍了上来。结果可以想像,被南宫玉弹指击中脑门,陷下去一个坑,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其余忍者一片哗然,就要一拥而上,秀子喝令道:“住手!你们不要送死!”一名年纪稍大的忍者道:“组长,他只有一个人,我们不必怕他。”秀子用东瀛话道:“他就是京都踢馆的‘百人斩’,南宫玉,难道你们比新选组的十番长更强么?”所有人的背脊上都冒起凉意,不再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秀子转向南宫玉,轻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你还好么?”虽是一句简单的问候,但南宫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,他多么想把秀子留下,从此不再分开,但心知是不可能的,僵硬的点了点头,道: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秀子看了眼南宫玉,低声道:“外面是不是有埋伏。”南宫玉颔,也低声道:“你要小心,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在这里。”秀子“嗯”了一声后,用东瀛话吩咐手下道:“放弃行动,化整为零,分散撤退。”忍者只好听命撤离,唐峥离去时狠狠瞪了南宫玉一眼。

    秀子最后一个跳出窗户,她蹲在窗台上停了停,扭头深情的看了南宫玉一眼,道:“别了,夫君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暗叹了口气,这才回身拜见太子和太子妃。

    朱载垕仍然昏睡不醒,倒是李氏抱着孩子盈盈下拜道:“多谢皇叔相救。”南宫玉忙搀扶还礼道:“王妃不必多礼,你们是如何被劫持的?”

    李氏道:“小阁老到王府做客,说请到了神医为王爷把脉,谁知那神医却是东瀛的高手,把我们全部点穴,悄悄运出了王府,关押到了这里。他们计划明天把我们送往东瀛,好在皇叔及时赶来,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。”南宫玉道:“王妃可记得那神医什么模样?”李氏回忆道:“文质彬彬,恭敬有礼的中年人,他出手时的眼睛闪着蓝光,很是诡异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心想那人应该就是那位东瀛高手,看来他才是幕后主使,好在他不在这里,便道:“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在外面,我们先送殿下回府。”李氏道:“也好,不过还请皇叔把那东瀛女子熬的汤药拿来,现在到了殿下用药的时辰了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见秀子煎的那壶药烧的正旺,便拿过来倒在碗里,准备为朱载垕服下。药到嘴边突然心中一动,把药泼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李氏奇道:“皇叔这是何意。”南宫玉不需要解释,就听见“刺啦”一声,土地被汤药融出了一个洞,里面剧毒无比。李氏吃惊道:“这次怎么有毒,前几天都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叹了口气,他了解秀子。虽然对自己旧情难忘,对任务却是一丝不苟,不然当初也不会推自己入海。现在既然带不走朱载垕就肯定会想办法杀了他。

    只听“咚咚咚”,四周火焰弹连响,围山的守军和突围的东瀛忍者交上了手,不一会儿陈洪和谭勉率人冲进破庙,见到他们一家没事,这才松了口气,连夜送他们回府保护起来。南宫玉让他们秘密进行,并计划了下一步的计划。

    文武大臣都不知昨夜生了什么,第二天照常早朝。百官到齐,太监高宣“太子驾到”时,严世藩才从殿外拖拖然走了进来,与假太子同时到场,百官的“千岁千岁千千岁”倒像是对他喊得。

    严世藩站在队列里,微微含笑,并不向太子施礼。高拱大步出列,高声道:“臣要参严世藩无礼狂妄,目无殿下,犯大不敬之罪,请殿下将他乱棍哄下殿去。”

    假太子笑道:“本王新拜了严大人为师,视师若父,照礼本王该向严大人行礼才对。”高拱嘴唇抖动了两下,道:“张大人和下臣才是皇上指定的太傅,他严世藩连个进士都不是,有什么学问可以教殿下?”假太子道:“学问不一定是书本上的,本王多请一位师傅,博取诸家之长,有什么不好。来人啊,给严师傅赐坐。”

    严世藩坐下后,笑道:“肃清兄,大家同为太傅,最近殿下跟我亲近多了些,你又何必嫉妒呢?”高拱好笑道:“我嫉妒你?”摇头退回本队。百官互视了一眼,见次辅徐阶仍然站着,严世藩反而坐着,看来太子是彻底倒向严党了。

    假太子道:“近日严阁老身体抱恙,不能早朝,下朝后派本王的御医前去问诊。”严世藩道:“多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假太子道:“本王今天有一件大事宣布。父王已在昨夜成仙得道,现将王位正式传于本王,有圣旨在此,百官跪听。”说着取出圣旨交给了旁边的太监。

    百官全都大惊失色,但也不敢多问,纷纷跪地听旨。张居正道:“传位大典应该双君齐至,不知圣上现在哪里?”严世藩道:“太子殿下不是说了么,圣上成仙得道,现已位列仙班,如何‘双君齐至’?”张居正道:“皇上既已成仙,又如何写得这份圣旨?难道皇上在闭关前就料定这次会成仙得道么?如果已经料定,为何不提前安排传位大典?”严世藩怒道:“这份圣旨难道就不能是提前准备的么?张居正,圣旨在前,你仍喋喋不休,如此大不敬之罪,还请殿下将他哄下殿去。”

    假太子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来人,赶张居正下殿。”殿两侧冲出一百禁卫军,为的严庆冬抓着张居正的衣领就向外拎去。

    这时殿外忽有一人大喝道:“住手!”百官闪目看去,只见南宫玉率领着谭勉,陈洪,小九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从殿外走了进来。南宫玉在严庆冬手腕上轻轻一点,后者便中电般的松开了衣领。南宫玉将张居正拉到了队伍里,道:“张大人受惊了。”

    严世藩看出情形不得,沉下脸道:“王爷,你早朝来迟也就罢了。现在太子登基在即,你带这些人持刀上殿,是来逼宫的么?”

    南宫玉看了眼他身后的禁卫军,笑道:“小阁老带来的人并不比我少呀。”严世藩冷笑道:“太子登基之日,下官怕有人造反前来护驾,有何奇怪?”南宫玉道:“你怎知我不是来护驾的呢?”

    假太子厉声道:“本王无须护驾,还不退下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微微一笑,走到大殿正中,朗声道:“各位同僚,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位太子殿下是假的!”此言一出惊堂四座,跪满一地的群臣都震惊的看向假太子。假太子心虚,嘴唇抖了抖,没说出话来。

    严世藩脸上也变了颜色,大怒道:“放肆!你睁着眼睛说瞎话,太子就在你眼前,怎么会是假的?”南宫玉道:“找一个长得像的人冒充太子,小阁老的胆子可真够大的!”严世藩深吸一口气,道:“你既说太子是假的,那真的又在哪里?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雌黄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笑了笑,道:“请太子殿下进殿。”四名东厂太监抬上来一顶软椅,上面躺着虚弱不振的朱载垕。此时他已苏醒,指着严世藩,虚弱道:“贼子!还不伏诛!”

    这回严世藩的脸色才彻底变了,张居正和高拱都失声道:“王爷!果然是真的王爷!”严世藩勉强坚持道:“又有谁能证明你的那个太子是真的呢?”

    “我能证明。”李皇妃抱着小世子走上殿里,对假太子道:“你说你是真的殿下,那你告诉我,成婚当日,父皇送给我们的礼物是什么?”假太子满脸冷汗,支吾不语。李皇妃继续道:“你再告诉我,洞房交杯酒时,你又对我说过什么话?”假太子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此时百官再无怀疑,这才知这些日一直被一个假太子糊弄,全都大怒不已。

    李皇妃娇叱道:“来人!脱下那人的龙袍,连同严世藩一起拿下!”谭勉和陈洪齐声应是,带人走了上去。严世藩大叫道:“护卫何在!”以严庆冬为的禁卫军也冲上去护住了严世藩。不过禁卫军的态度已有些犹豫,现在形势明朗,都不愿为假太子卖命,都生出了投降之心。

    严世藩大声道:“魑魅先生!现在该你建功了。”话音刚落,从禁卫军后走出一人,正是带着面具的魑魅。谭勉道:“魑魅先生,你我都曾为皇上效力,为何如今反助贼人?”魑魅呵呵一笑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严世藩狠笑道:“现在谁活着,谁说的就是理,至少我们还有魑魅先生,你们仍没有必胜的把握,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。”

    魑魅微微一笑,道:“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,老夫不必和你鱼死网破。”严世藩惊讶回头道:“先生这是何意。。。”话还没说完就被魑魅一指点倒。严庆冬惊呼道:“爹!”也被魑魅点中。

    魑魅来到南宫玉身前,跪下施礼道:“严世藩已抓,请王爷处置。”南宫玉道:“你这是要戴罪立功么?”魑魅笑道:“王爷误会了,老奴奉命在严党身边潜伏,到了关键时刻就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道:“你奉了谁的命?让我如何信你。”魑魅呵呵一笑,取下了面具。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,都没想到魑魅原来竟是刘瑾。

    南宫玉也惊奇道:“刘公公?”刘瑾道:“皇上早已怀疑严党有篡位之嫌,特意让老奴投靠他们,收集罪证。”说着拿出一叠信件,道:“这都是严世藩这些年关于造反的书信。”

    此时谭勉已让人拿下了严家父子,禁卫军也全都缴械投降。南宫玉看了几封信件,道“严家的证据虽然确凿,但也不能证明公公没有参与其中。”

    “朕能替他证明。”不知何时一身便装的朱厚熜走了出来,坐在了龙椅上。南宫玉等百官赶忙山呼万岁。

    朱厚熜笑道:“刘瑾一直都是朕的人,是朕把他派到严世藩身边的,王爷放心就是。”南宫玉躬身道:“是。不知皇上是何时出关的?”朱厚熜大笑道:“生了这么大的事,朕哪还有心情闭关。严世藩刚一找刘瑾扮作的魑魅,朕就料到他想干什么了,就已经出关了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不解道:“那皇上为何不早点主持大局,任由严世藩胡作非为那么久?”朱厚熜叹道:“当时太子已被偷龙转凤,朕怕他们狗急跳墙,害了太子,不敢轻举妄动。再说机会难得,朕正要借此事看看谁忠谁奸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心想你倒能沉得住气,也难怪在西域时魑魅能有朱厚熜的血粉,原来他就是刘瑾。有人说魑魅富可敌国,应该是刘瑾用魑魅的身份敛财,把钱再给朱厚熜。魑魅的身份只是朱厚熜的一个赚钱工具。

    朱厚熜面对严世藩道:“朕不曾薄待你们严家,为何反朕。”严世藩哭道:“臣一时鬼迷心窍,罪该万死,臣知错了,请皇上开恩。”朱厚熜冷然道:“敢做不敢当,别让朕瞧不起你。就算你不说,朕也能猜到你与东瀛暗中勾结,不然借你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。”严世藩大哭不止。

    朱厚熜道:“朕只问你一件事,你的所作所为,严嵩知道么?”严世藩惊恐道:“我爹最近重病在床,根本不知道下臣在做什么。”朱厚熜冷然道:“朕觉得也是。以严嵩的老谋深算,就算要做也会做的更高明,况且他也根本不会做的。以你们父子的权势,跟坐这个位子又有什么区别?严嵩才不会这么傻。”严世藩悔断肝肠,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。

    朱厚熜摆了摆手道:“押到大理寺牢,严加审问。”严家父子和假太子押走后,朱厚熜让南宫玉把严家造反的书信交给了谭勉,道:“这些不想活的人交给你们锦衣卫去抓,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,不忠者死。你们该知道怎么做。”谭勉收起信件,道:“圣上放心,下臣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锦衣卫,东厂和禁卫军都撤离后,朱厚熜转颜笑道:“反臣可恨,杀不足惜。忠臣难得,更应该嘉奖了。在这次谋反事件中的最大功臣非应天王莫属,若非他及时查明真相,采取措施,救回了太子,我大明朝的江山真就有覆灭之危了。应天王除了继续掌管两部外,另加封为护国天君,平时领摄政王之职,统领朝政。”

    朱厚熜宠信道教,‘护国天君’虽只是他想出来的虚职,但‘摄政王’却操纵着天下大权,一人以下,万人之上。南宫玉现在骑虎难下,只能领旨谢恩。朱厚熜又嘉奖了陈洪,谭勉,张居正,高拱等一干有功之臣。

    风波平息后的三天,南宫玉前往西苑给朱厚熜输气。完毕后,朱厚熜留下他聊天,道:“昨夜严嵩来见朕,求朕放严家一马,应天王如何认为?”南宫玉心知朱厚熜早有了主意,道:“请圣上示下。”朱厚熜道:“严嵩是三代老臣,又为朕做了不少事,朕也不愿赶尽杀绝,严世藩是不能留的,严嵩嘛,不杀也罢,我看他也活不过这个冬天了。朕担心这么做的话会不会有损威严,太过妇人之仁了。”

    南宫玉道:“皇上多虑了,世人只会感念皇上天恩浩荡,不忘旧情。臣弟还有个提议,不知除了严嵩外,能否再留下一人?”朱厚熜道:“还要留谁?”南宫玉道:“严庆冬。”朱厚熜道:“他是严世藩的儿子,也是这次事件的帮凶之一,朕怎能饶他。”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