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情恩都是扰 上-《卿谋乱江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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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淡淡的一句话,竟把生死参悟的如此透彻。陈承黎不怕死,因为他怕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大业未成;而琅玕不同,她怕死,但又把死看的很轻很轻。十六年都是在生死边缘挣扎,她明白这是个必然的结果,不只她,任何人都逃不掉走不脱。

    陈承黎楞了片刻,调笑道:“郎先生真是见解高深。反正也是死,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。反害我赔上一只手。亏大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亏,留着我对你有大用,何其值得。但我劝你不要想多了,郎干从来都是个唯利是图的人,生来就没什么心肝,所以别指望我能做什么投桃报李的君子。我还是那句话,江山归你,珠子归我,事成之后互不相欠。”琅玕话语冰冷,对于这件人情似乎急于撇清关系。

    陈承黎听后却不由暗笑。他见得人多了,若一个人真坏到家,那是削尖脑袋都要往好人堆里扎,装伪善卖仁慈;反而是越把自己描绘成坏人的,心却狠硬不下来。看来他这条手臂伤的倒也不算冤枉,他敢肯定郎干心里是在意的。

    果然琅玕撇了眼他手上厚厚的纱布,继续说道:“郎干从不愿担无谓的人情,你这条手臂,我会想法子找解药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打算做什么?”陈承黎马上明白琅玕话里的深意。

    “既然他们出手了,我也早打算会会他们。明天,我要去见见院首大人。”琅玕直言相告。

    “章云海!“陈承黎脱口叫出院首的名字。脑子里将此人生平快速过了一遍。

    章云海,字信忠,敬严初年进士科首榜及第。曾做过户部右仆射,户部尚书,吏部尚书。更在敬严十一年的时候,官至中书令,成为朝中文官第一人。可也就在这年,他突然生了一场大病,自此常犯头疼。有一回竟在上朝奏议之时,疼的昏厥过去,于是他以此为由自请辞官回乡。

    然而敬严知他身居要职多年,政务处理十分妥当,而且官声清廉,从不结党。正严一直甚喜他的官品,遂批示驳回。

    然而章云海却似铁了心,再表请辞,正严再驳,来来回回多次,敬严知他心意已决,不能再留。又爱惜他满腹才学,才退了一步,将他外放到西麓,出任院首。这一次章云海没有再辞,背起行囊欣然出任,在西麓一住就是十六年。

    想到章云海的官声轶闻,一个好似闲云野鹤般不贪婪高位的人,怎么会在此时煽动**。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?

    陈承黎不免质疑道:“章云海性子是有些古怪,但我并不觉得幕后主使会是他。他从来没有和谁深交,所以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,况且他隐匿多年,更没有实力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深交?可我怎么听说,这两年他投在了程誓贺门下呢?”琅玕反问。

    陈承黎稍一沉吟,摆了个舒服的姿势,据实回答:“这个我也打听过了。确实,这两年程誓贺专权独断,不少老派势力难免不满。所以程誓贺就将眼光放到了西麓,意欲拉拢章云海,为的是储备人才,给旧官员们换血。章云海不过虚与委蛇,不拒绝而已。说是投奔,却是过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点,琅玕也想到了。她也不相信章云海是程誓贺的人,况且此次最不愿看到**的就是程誓贺。但若说章云海没有参与,琅玕更是不信。种种迹象,琅玕确定章云海绝对逃不了干系,只是不知他究竟投靠在谁的门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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