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两个金刚境八重都不如钟离宛。 钟离公子经受不住气血大日,二人同样。 只是先后罢了。 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司马氏天骄蜷曲在地如一只虾,口中呕出鲜血,满脸哀求望着远方。 他痛苦匍匐,挣扎了几响,还未等到家族五境强者,体内源泉就被焚烧殆尽。 顾平安的衣衫再添血迹,他甚至没有停下静养,而是继续往前迈步。 他的戏台在桂花宴。 五里路,谁阻谁死。 道路两旁,再没几个人关注地上的尸体,生前光环加身,死后曝尸在外,倘若收殓得稍晚一些,苍蝇乌鸦都要啃食尸体。 无数人注视前方背影,平稳的脚步有着静水流深般巨大张力。 其实走到这一步,早已波澜壮阔。 他还不退。 有一拳积蓄了十几年的理想和贫寒学子的尊严,怎么收手? 大劫大难,遭受君臣污蔑,狼狈逃离这座巨城。 换做任何人,早该被绝望吞噬,躲到天涯海角苟延残生,再有志气也只能抱着酒坛子,醉醺醺向旁人炫耀科举路上的风采,酒醒后佝偻着背,懦弱而窝囊。 他没有。 他只是重走一遍来时路,走得很慢,走得很震撼人心。 世人希望他绝笔,偏要提笔续写辉煌! 这便是武夫顾平安秉承的道理。 “他是世世代代的大乾子民啊,他的父亲为大乾战死疆场,他的娘亲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做官,护佑一方百姓,事情怎么会这样。” “谋略铲除奸佞,拳头震慑宵小,所到之地,一片哀鸿遍野,他应该是女皇最最信赖的臣子,未来是大乾十六州的擎天白玉柱,架海紫金梁。” “陛下简直昏庸糊涂到了顶点,还不下罪己诏承担过错吗?” 渐渐的,开始有大乾子民发出呐喊声,天子脚下,女帝就在五里外的书院,他们毫不畏惧。 内心也希望能挽留顾平安,让他回心转意。 拳头最是冷漠无情,它能击溃所有谎言! 殿试舞弊案板上钉钉,盖棺论定? 如今看来,能笑掉八十岁老妪的牙齿! 顾公子强势到无以复加,面对门阀天骄的围攻,他坦然应对,甚至不去计较鼎食贵胄为何不要脸面以多欺少。 我走我的路,如果我死了,是我无能,仅此而已。 这样的心态,怎么可能舞弊? 道路前方空无一人。 顾平安笑了笑,继续往前。 围观者不由地讥讽起所谓的门阀天骄。 顾公子还在城门口时。 几百个年轻人矗立五里路,都想掺和一脚,居高临下俯瞰着庶民,带着蔑视蝼蚁的心态等待。 此刻。 人呢? 躲哪里去了? 乌泱泱衣冠贵族,名川大山圣地天骄,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,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? …… …… 书院阁楼外。 太后仪驾降临,恰好碰到脚步匆忙的轩辕婉儿。 “太后娘娘。”轩辕婉儿躬身施礼。 太后神色凝重,端庄雍容的气质也变得冷冽,盯着她散乱的青丝,向来在脖颈看不到一根碎发的轩辕司长,也会如此紧张? “为何不按照阳谋行事?”太后直接诘责。 轩辕婉儿黛眉紧锁,低声道: “这是最公平最不影响圣人名誉的手段,万万没想到他……他这般恐怖。” “再行阳谋,也只能等他走过五里路。” “走过五里路?”太后嗓音戏谑,可脸颊全无笑意: “舆论沸腾,武帝城城主,天下第三的绝巅人物,亲自前往五里路!” “北海诸葛青天,扬言要亲眼目睹后天境界的极限在哪里!” “金奎汇报,有武夫当众谩骂圣人昏庸无道,先帝打下的基业,怕是要葬送在她手上,京畿重地,何曾听过子民这般妄议帝王?” 轩辕婉儿一言不发。 她早在听到顾平安要来桂花宴时,就隐隐有种失控边缘的急躁,可她既不是神,也不是占卜术士,怎能料到顾平安能够颠覆修行认知。 太后盯了她许久,字字珠玑道: “轩辕婉儿,伱给哀家听清楚,你必须认识到你首先是皇帝亲信,然后是朝廷靖安司掌舵者,最后才是轩辕氏族的嫡女。” “哀家曾经跟你一样,但哀家的立场只有皇权,你别抱着门阀寒庶阶层矛盾去效忠皇帝,那样哀家可不容许!” 这般直白的警告,轩辕婉儿唯有苦笑,郑重颔首: “遵命。” 怪她没有劝陛下斧正心意…… 她提过好几次,及时化解仇怨,何必将顾平安赶尽杀绝。 可陛下听吗? 仿佛走火入魔一般,拼命想证明自己当初的举动英明果断,可事与愿违,一切都朝着相反的方向进展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