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知道北条先生是好不容易活着回来的卧底。 他知道北条先生在回来那天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全交给公安,其中没有任何关于黑衣组织的信息。 他知道公安从北条先生去当卧底开始就长期监视并保护北条家,确定北条夫人的书信往来里,没有任何关于组织的线索。 他知道——他们是无辜的,他们什么都不知道。 但他救不了他们。 卧底救人的风险很高,而且救不救,看的不是自身感情或对方本身的好坏,只是看那人有什么价值。 北条家的父亲是无法继续工作的前公安卧底、母亲是随处可见的家庭主妇、女儿是因为小说手法可以实现而无法继续写作的退学女高中生……这样的人家,不具备那种价值。 就算他想救,公安高层也不会同意他冒险; 他的理性和职责也告诉他,去完成组织高层成员给的任务,努力博得他们好感爬到更高位,比救一户普通人家更重要——只有尽早打倒组织,才能救更多人。 可诸伏景光的心仍然像被生生按在烙铁上,一阵永远无法习惯的剧痛在身体深处炸开,不断撕扯着他。 黑色轿车继续前行,开过连接东西两边区域的杯户中央桥。 一辆市区内少见的油罐车从对面开来,它车速慢悠悠的,和诸伏景光擦肩而过。 诸伏景光平复好心情,语气没有任何异样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 “在睡觉。等会儿我会先到你那边,记得把手机开着,我随时会联络你。” 诸伏景光觉得对方过于散漫,但上下级关系放在那里,他无法当面指出,只能再次应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———— 东京时间,上午11点20分。 位于杯户町东边区域的杯户监狱,一位特殊的病人从牢房里走出。 因为要去医院,他没穿囚服,换了日常服装,色泽醒目的外套下是一条不起眼的棕色长裤。 川尻议员神情憔悴,入狱前他身材发福,如今快瘦成人干,胳膊、肚子、大腿处皮肤松弛,甚至能像处理面团一样拉出去一坨。 其中一位负责陪同的狱警双手叉腰站在门边,他不耐烦地看向远处,等待另一位同伴。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,第二位狱警也到达现场。 他抬起帽子,帽檐下是乌黑的头发与一双浅棕色的眼睛,他露出歉意的笑容。 “抱歉,我来迟了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