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什么地方?” “就要校门口的聚香居就行。” “好的,我会通知她。矢磨,谢谢你!” 矢磨掸了掸烟灰,淡淡道:“不用,我不是为你做的。” 四年了,是该给灰暗的过程留一个有颜色的结尾,否则,对大家都太残酷了。 第二天晚上,天暗之后,知由慢慢穿过冷风,来到了聚香居。 就像他说的,他会一直在那里,等她到来,绝不食言。她一进去,就看到了矢磨。矢磨坐在那里,就像镶在一面古香古色的木格窗前,灯光幽暗,他淡然如烟,捕捉不到,却无处不在。 她的鼻子有点发酸,站了一会,才慢慢地走过去。 矢磨明明只是低头饮酒,却知道她来了,抬起头来,就像一个老朋友,对她淡淡地道:“来了。” 她的眼睛红了,有点不知所措地在他对面坐下,低下头,不说话。 矢磨倒了一杯葡萄酒,问她:“加冰块吗?” 她点了点头,矢磨挟起两粒冰块放入玻璃杯里,又问:“加柠檬吗?” “嗯。” 矢磨挟了一片柠檬放进玻璃杯里,然后把玻璃杯推到她面前,闲聊一样地问她:“马上就要毕业了,准备得还好吧?” 她说不出话来,只是哽咽地点头。 在这样的初春的晚上,空气还染着未告辞的寒意,他们坐在烛光下,安静地吃一顿家常菜。话不多,只是时不时地聊起一些学校和毕业的事,年少时的轻狂与盛意,仿佛已融进那酒和饭菜里,即使是他们这样的人,也忍不住会泛起淡淡的笑意。 知由很满足,只要这样,淡淡的,轻轻的,幽幽的,就好。 他们对面而饮的场面,落在了窗外,马路对面的一个女孩眼中。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,裹着头巾,紧紧地抱着自己,紧紧地盯着他们。 矢磨,好久不见了,这么漫长的日子,他看起来,比记忆中的更清晰和深刻。往事,又如潮水,涌上心头,如此真实,仿如重演,那时的激动与无奈,再现。 只是,在阔别三年之后,他为什么会和知由在一起?为什么他和她看起来就像老朋友?为什么她好不容易赶来想见他一面,却见到这样的画面? 知由,还是没有变啊,一样的强势,冷酷,钢硬,那样的剪影,不可侵犯和靠近。她可曾有内疚,可曾有过抱歉,可曾有过后悔? 她在这个校园里短暂的时光中,留在她记忆里的,是知由的冷酷和带给她的恐惧,那是比矢磨更尖锐和深刻的烙印。 包里的手机响了,她听了好久,才发现并确定那是手机来电。 她慢慢拿出来,是个老朋友的电话。 “竹子,听说你来学校了?现在在哪里,也不早点打个招呼,让我请你吃个饭,都这么久不见了。” “我现在在东门外,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。” “有什么忙尽避说好了,别客气。” “我现在就想见你。” “那我们去香又辣碰面吧,现在还不算太晚,我请你吃饭。” 她机械地朝香又辣走去,那家川菜馆,还在啊,一点不变,不会衰老。她刚走进去,坐在门边的女子就冲她招手,爆炸头,红头巾,黑肤红唇,轻浮而嚣张,狂放而野烈,那就是流花花——我狂故我在的女人。 她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容,在流花花对面坐下,解下头巾和外套。在灰暗阴沉的包裹之下,是一张清纯的娃娃脸,清汤挂面的齐耳头发,白净圆润的脸庞,几乎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,只上眼睛多了几分世故。 流花花给她倒了一杯茶,打量着她道:“你的变化不大嘛,还是这么可爱。” 她轻笑:“心里已经变了。” “怎么变了?” 她避而不答,只道:“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。” “哦——所以不太高兴?我本来以为你见到故人会很高兴。” “本来应该是。但我看见了那个女人,我最讨厌,甚至最恨的那个女人。” 流花花露出招牌式的玩味笑容:“知由?” “还有我曾经最喜欢的那个男人。” 流花花有点惊讶了:“矢磨?” 她盯着茶杯道:“我想把三年前的仇,报了。” 流花花安静了一下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,边笑边拍桌面。然后,她勉强压下大笑,掏出一包烟,抽出一支,很优雅地点燃,吸了一口,吐出一缕烟雾。 “你知道吗,你来得真是时候。我正好也有点事情要找知由。” 她抬起头,盯着流花花。 流花花俯过身来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竹子,你放心,这次一定了结。” 即使是几年前种下的因,现在也长出了果,谁都逃不掉。 知由正在教室里看书,一个脸色古板的女生跑进来,机械地把一张纸条扔在她桌上后就面无表情地离开。 她始终不曾动眼,直到十几分钟后把书翻完了,才抬眼扫了扫纸条。看到那似乎有些熟悉的字迹时,右眼皮忽然跳起来,她夺过纸条,就着灯光仔细地看,果然,是那个人的字迹。 时隔那么久,那个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?还约她见面? 她沉默地盯着纸条半晌,把纸条往口袋里一塞,拉紧大衣,朝实验楼的三楼杂物房走去。天气越来越冷了,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有如冷风,在她的心里冻冻地刮,一向平静的心,随着见面地点的靠近,略微有了起伏。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,实验楼一片昏暗,路灯投射在墙壁和教室上,看起来并不是很冰冷。 她慢慢走上三楼,走向杂物房,就像走向往事,回到过去。 杂物房就在眼前,黑漆漆,静悄悄,她慢慢地推开门。 门是掩着的,一推就开了,里面一片黑暗,像一块黑布,感觉不到一点生气。 她刚踏进去,灯光就猛然大亮,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,她忍不住举手遮眼。忽然,一块黑布从天而降,覆在她身上,她还没反应过来,腹部就一阵疼痛。她知道她被袭击了,刚要扯开黑布,又有几只手把她重重往墙上推,并压在她身上,至少有四五个人压住她,任她力气再大,一下子也争脱不开。 门在她身后重重合上,一个细细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:“知由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 竹子?果然是她! 她也冰冷冷地道:“你想干什么?这么久不见,你还是连看都不敢看我吗?” 竹子被激怒了,噔噔噔地走过来,一把扯开她头上的黑布,知由看到了三年不见的死对头。竹子的容貌并没有多大改变,还是大多数男生喜欢的清纯可爱,只是多了一丝冰冷。 面对竹子冰与火共生的眼睛,她淡淡道:“三年了,你躲了三年,现在找到帮手了,所以敢来找我算账了。” 啪——竹子给了她一巴掌,道:“三年了,你嚣张了三年,还是这么不识时务,自以为是,你将会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。” 知由冷笑:“我是后悔,后悔当年没把你打得更惨一点。” 竹子咬着牙,似乎想扑上去掐她,但她却笑了,从旁人的手里拿过剪刀:“希望呆会儿你还会这么嚣张。” 她叉了叉剪刀,微笑着低下头。 知由心里一阵惊慌,扭动着身体想挣脱箍制,但没用,压住她的女生太多,而且个个孔武有力,她一人难敌四手。 “你想干什么?” 竹子狞笑:“还用问吗?” 同时,在校门外的电动城里,赛安和一个女孩玩得正上瘾。 “赛安,让我玩玩嘛,我还没玩够呢。”女孩撒娇。 “去去去,说好的谁输谁让位。” “不嘛,我是女生,你要让着我,不让我我就缠着你。” “平时什么都可以让,玩游戏时不行。哎,你今晚怎么有空在这里泡这么久,你的姐妹不是很多,活动很多吗?” 女孩撇着嘴道:“她们都有重要活动,老大说我不适合参加,让我闪人。” “你们老大挺了解你的嘛。她们又干什么坏事去了?” “瞧你说的,我们能干什么坏事,还不是教训知由去了。” 赛安操纵游戏杆的手稍微放慢,奇怪地看着她:“出了什么事?教训知由?” 这女孩平时和赛安玩得比较好,今天晚上,大姐和同伴们丢下她去办事,她心里有些不爽,便偷偷在他耳边道:“这是秘密哦——知由惹毛了老大,老大不高兴了,今晚找人来教训她。我偷偷打听过了,地方就在实验楼的杂物房,老大找了好多人去埋伏,知由看来惨了。” 赛安扫了她一眼:“知由会那么容易上当么?她没事跑去那里干什么?” 女孩盯着屏幕上的对打,心不在焉地道:“听说她们把竹子叫来了,让竹子约的,不怕知由不来。” “竹子?”赛安惊讶。在他愣神间,他遥控的打手被打得败象连连。 “哎,瞧你玩的,要死了。”女孩一边抱怨,一边把他挤到一边,全神贯注地操纵起来。 赛安翻着白眼,算了,男人不和女人计较。女人玩电动真是没劲,看得他很无聊,想起她对他说的话,他想了一想,拨通了矢磨的电话。 “喂。” “我是赛安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 “哦。” 第(2/3)页